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39:53
一個女人的聲音非常激動地回答:“啊,我太高興了!”
昏迷了十三天之后,保爾終于恢復了知覺。
他那年輕的身體不肯死去,精力在慢慢恢復。這是他第二次獲得生命,什么東西都像是很新鮮,很不平常。只是他的頭固定在石膏箱里,沉甸甸的,他也根本沒有力量移動一下。不過身體的感覺已經恢復,手指能屈能伸了。
一間四四方方的小屋里,陸軍醫院的見習醫生尼娜·弗拉基米羅夫娜正坐在小桌子后邊,翻看她那本厚厚的淡紫色封面的筆記本。里面是她用纖巧的斜體字寫的日記:
1920年8月26日
今天從救護列車上給我們送來一批重傷員。一個頭部受重傷的紅軍戰士被安置在病室角上靠窗的病床上。他只有十七歲。我收到一個口袋,里面除了病歷,還有從他衣袋里找出來的幾份證件。他叫保爾·安德列耶維奇·柯察金。
證件有:一個磨破的烏克蘭共產主義青年團第九六七一號團證,上面記載的入團時間是一九一九年;一個弄破的紅軍戰士證;還有一張摘抄的團部嘉獎令,上面寫的是:對英勇完成偵察任務的紅軍戰士柯察金予以嘉獎。
此外,還有一張看來是他親筆寫的條子:
如果我犧牲了,請同志們通知我的家屬:舍佩托夫卡市鐵路機車庫鉗工阿爾焦姆·柯察金。
這個傷員從八月十九日被彈片打傷以后,一直處于昏迷狀態。明天阿納托利·斯捷潘諾維奇要給他做檢查。
8月27日
今天檢查了柯察金的傷勢。傷口很深,顱骨被打穿,頭部右側麻痹。右眼出血,眼睛腫脹。
阿納托利·斯捷潘諾維奇打算摘除他的右眼,以免發炎,不過我勸他,只要還有希望消腫,就先不要做這個手術。他同意了。
我的主張完全是從審美觀點出發的。如果這個年輕人能活過來,為什么要摘除一只眼睛,讓他破相呢?
他一直說胡話,折騰得很厲害,身邊必須經常有人護理。
我在他身上花了很多時間。他這樣年輕,我很可憐他。只要力所能及,我一定要把他從死神手里奪過來。
昨天下班后,我在病房里又呆了幾個小時。他的傷勢最重。我注意聽他在昏迷中說些什么。有時候他說胡話就像講故事一樣。我從中知道了他生活中的許多事情。不過,有時候他罵人罵得很兇。這些罵人話都是不堪入耳的。我聽了之后,不知道為什么感到很難過。阿納托利·斯捷潘諾維奇說他救不活了。這老頭生氣地咕噥說:“我真不懂,他差不多還是一個孩子,部隊怎么能收他呢?真是豈有此理。”
8月30日
柯察金仍然沒有恢復知覺。現在他躺在那間專門病室里,那里都是一些快要死的病人。護理員弗羅霞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旁。原來她認識他。很久以前,他們在一起做過工。她對這個傷員是多么體貼入微呀!現在連我也覺得,他已經沒有什么希望了。
9月2日
現在是夜里十一點。今天簡直是我的節日。我負責的傷員柯察金恢復了知覺,他活過來了。危險期已經過去了。這兩天我一直沒有回家。
又有一個傷員救活了,現在我的愉快心情是難以形容的。
我們病房里又可以少死一個人。在我個人的繁忙工作中,最愉快的事莫過于看到病人恢復了健康。他們總是像小孩子那樣依戀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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