詩中臻品,當屬樂府。
“悲歌可以當泣,遠望可以當歸”,那是游子離鄉的愁苦與眷戀;“南風知我意,吹夢到西洲”,那是江南女子剪不斷的情思;“盈盈一水間,脈脈不得語”,又是另一種別有韻致的含情脈脈……
同時,也回憶起樂府一字一韻所含的凄苦來。聽老師講《賣炭翁》,原本輕松幽默的課堂,那一日卻格外凝重——因賣炭翁的無奈,宮使的頤指氣使,蠻橫無理的掠奪……白居易所寫,字字啼血,氣氛也為之而凝凍,久久難以消融。
《賣炭翁》所寫,是天下蒼生無奈之苦,是欲告無門的大悲苦。因而歲月流轉,它依然沒有褪色,在市井紅塵里傳唱至今。
偶然在一張考卷里,讀到這樣的兩句詩:“上言加餐食,下言長相憶”,以為是敘寫親情或愛情的,課余查閱,其實不然。這兩句詩,出自《飲馬長城窟行》。西北風浩蕩萬里的長城之上,無數熱血青年將一生傾付于這蜿蜒的長龍。他們被迫,將生前身后用無形的繩索系掛在冰冷的石墻之間。
他,也一樣不能逃離,把尺素書塞進魚腹里,將自己的一點余溫,留給望眼欲穿的妻子兒女。信很短,“上言加餐食,下言長相憶”,卻足以令淚水肆意縱橫……
我驚嘆于這樣不露聲色的凄苦,它被這濃濃的溫情所包裹。讀古往今來,這一首,寫得絕妙。
又一日,在月白風清的夜晚里,隨意翻開一本書,讀到《戰城南》,恍若置身于黃沙漫天、鐵蹄錚錚的大漠征途中。縱然在一個萬家燈火,月明如水的夜晚讀到這一首詩,也不由得心頭一緊。
在那時,是金戈鐵馬,號角聲響徹了東南西北。“梟騎戰斗死,駑馬徘徊鳴”,所有生命共同筑起了沙場里無人問津的墳墓,“野死不葬烏可食”,鮮活的生命不復,烏鴉哀嚎著盤旋其上……
那里,沒有人性,只有無盡的殺戮。穿越時空,我聽到將士絕望的吶喊,戰爭,什么時候會停下?
即便是在寧靜如水的夜晚,《戰城南》依然讓我在千年之后嗅到了帶著悲壯的凄苦。
樂府凄苦,當為一絕。當然不只凄苦,所有世態炎涼都在樂府的珠璣字字間。《木蘭詩》的豪邁,《越人歌》的清越,都是最好的見證。
若說天下之詩化為一座山,大唐華彩,建安風骨,都在此山之中,而傲然于山巔的卻是樂府詩。它的一招一式,一顰一促,都有自己最為別致的風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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